抱头蹲在角落讪讪道。
夏颜也蹲在他旁边,一边磕着瓜子一边道:“不宽裕,昨日你不还进了聚宝赌坊么?”她一身市井打扮,青衣直褂。
李老三擦了一把脸上的瓜子皮,他愁眉苦脸道:“我只是寻思多赢点,就能把欠您的债全还了,这头两把我还真赢了不少,可是到了后面就又都输进去了……您不信可以翻我这兜,比我这脸还干净呢!”
夏颜看着他灰不溜秋的脸嫌弃道:“就没有比你脸脏的。”
她站起身,后面马上就有人搬凳子过来,夏颜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冷道:“你可真是记吃不记打,欠了一屁股债还想着去赌,媳妇孩子怎么跟别人跑的你都忘了?”
“没忘……”李老三不安的扣着地面。
“你也知道小爷我帮人收债,只收本钱利润,不要高利,如果明天再不还钱,下一个派来收钱的就没我这么好说话了。”夏颜嗤笑一声,将桌子上的双刀插回腰间。李老三擦了下额头的冷汗,他们这些赌棍都知道夏颜有原则,她不收高利,不行凶伤人,因为她就是底线,如果她催完还没还上债,那就真的只剩死路一条。
李老三再三表态:“我肯定再也不赌了,工钱下来先还债!”
夏颜没工夫听他表决心,她心神不定的看着外面,终于等到了来人。
只见她小弟麻团吵吵嚷嚷的进来:“夏爷放榜了!”
夏颜眼神一亮急忙问道:“怎么样苏子衿是不是又是第一名?”
听到她的问话,麻团没有进来时那么激动了,他小声说:“第十五名。”
怎么可能,院试的时候他考了第一名,如今乡试怎么才考十五。
“苏子衿看榜了吗?”她问。
“没有,他在瀚林书轩抄书呢。”
听到此话,夏颜丢下李老三匆匆忙忙的往集市赶去。
麻团赶忙跟上她劝道:“老大,十五名也不错了,像咱们这样的上榜都难。”
那能一样么?他是苏子衿。
正值春日,街道两旁店铺琳琅,人群熙熙攘攘,各种吆喝声层出不穷。
夏颜绕过闹市,拐进一条巷子里,巷子的尽头就是富余县最大的书铺,抬头看去匾额上是用瘦金体书写的四个大字瀚林书轩。
这是苏子衿写的。
她正欲进门,就看到店内出来两个伙计,他们搬着梯子立在门旁。
“你们把这匾拿下来干嘛?”麻团冲着二人问道。
“我们掌柜说会找潘解元来重新提匾,一个第十五名写的匾不配当门面。”小伙计将匾摘下来后,毫不在意的扔到了地上。
夏颜怒火中烧,她一个扫堂腿把梯子踢飞,钱伟哎呦一声摔到了地上。
“你有病啊!”他站起来冲着夏颜骂骂咧咧道。
“你再说一句。”夏颜拳头咔咔作响。
钱伟正要再骂,旁边另一个小伙计拉住了他,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只见他脸唰的白了,之后就消停了。
“苏子衿在里面吗?”
“在!”小伙计赶忙答道。
“麻团,把那快匾给小爷放好。”说完,她便抬腿迈进了书轩。
书架一排接着一排,夏颜顺着书架一列列捋去,终于到了后室,透过屏风隐隐戳戳看见里面伏案执笔的白衣少年。
“苏公子以后再抄一本书我只能给你一百五十文了。”张掌柜捏着胡子,不是商量而是理所当然的说道。
苏子衿没有说话,抄书需要专心致志,不然错一字便要重抄一页,受累的还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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