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一百零七章 蜂拈落蕊空_宦臣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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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说外头有个姓卢的商人新得了张平山的溪山泛艇图,臣听着蹊跷,便索性佯装心慕此画之人去那卢宅一探,结果见他摆着的果然是张平山的真迹。臣因问他此画从何得来,他只说是一个姓周的人拿来给他,专为了换取他手里的画作的。臣听后惶恐不已,觉得兹事体大,确也不敢贸然质疑掌印,所以才回禀了殿下。”

  待他说完,公主转顾我,接着道,“按说元承不至做下这种事的,我原本也不信,可是转念一想,今时非同往日了,你如今外头的事儿也不管了,不知因此少了多少进项,要说为了省些银子也不足为奇。我如今只想问问,元承对此事有什么说法?”

  我于是将因何借画又如何仿画尽数如实道出,才对公主欠身道,“当日之事臣不敢欺瞒殿下,所说句句属实。臣亦有几个问题想问蒋佥书,望殿下应允。”

  公主颌首。我遂转顾蒋录问道,“我于中秋前夕将平山画作还至武英殿,当日只有你一人值守,我亦亲眼见你收好画作后记档,如今那记录已被你更改了罢?”

  蒋录看来早有准备,当即奉上记录,并回道,“臣不敢篡改记录,未见归还之物岂可随意写上已归还。”

  “你适才口口声声说因惧怕我而不敢来询问,那么试问如果我真做下此事,难道不该对你威逼利诱以图掩盖,何用等到今日你来御前状告我?”我再问。

  蒋录一怔,旋即道,“掌印权倾内廷,无人敢指摘,怕是得意太久倒忘记了宫规,有恃无恐罢。”

  这话他既敢当着陛下的面说,才真是有恃无恐,又或者利诱太过他已无法拒绝。当日之事原本是我做的不够严谨,最不该之处便是为在那副赝品上留下什么证据以证明是我所做,然则卢峰却又偏偏笃定那是真迹。

  想到此,我已不担忧自己的处境,公主要如何对付我,我自承受就是了,但那副平山先生的真迹和卢峰眼下的境况却是我真正忧心的。

  “那么溪山放艇图的真迹,这世间已无存了罢?”我盯着蒋录一字一顿的问道。

  蒋录的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即便迅速掩饰过去,我亦已从中知晓了答案。我的心中一阵剧痛,因我之故竟让这样一副画作从此消失于人世。

  “掌印此言差矣,那画不就在商人卢峰手里么。”他躲避着我的目光回答。

  我勉力平复心绪,再问,“臣请问殿下,那个商人卢峰现在何处?臣愿与他对质,因臣当日便实话告诉他所赠之画乃是出自臣笔下。”

  “卢峰么?现在已在顺天府大狱中,他有买通内廷中官偷盗宫中之物嫌疑,岂可令其逍遥法外?”公主昂首与我对视道。

  只是要对付我,何苦又去害旁人,强忍心中苦涩,我欠身恭谨对公主说,“臣确凿归还了画作,卢峰手中之画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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