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芝像是没听见一般,只垂首不语。
卫朗脸上一片惨白,两手握着圈椅的扶手,有些发颤。
端王按捺不住地开口责问道:“皇侄,今日带卫朗过来,是要为中毒之事讨个说法,我们才是受害之人。怎么皇叔觉得,你现在是把卫朗当犯人审问呢?”
“大理寺的刑堂上,只有两种人。”卫珩丝毫不为所动,“有罪或无罪之人。”
“至于堂上之人是否受害,地位高低,善恶之别,乃至与大理寺卿有无私仇,都不该是审案时的考量。”卫珩声音淡淡,“这一点皇叔做得实在差强人意。”
“四年前的科举舞弊案,仅凭林望家仆的证词便将其定罪,是不是草率了些?”
此言一出,不止端王面色急变,就连一直不动不语的水芝也有了反应。她抬起头看向卫珩,眼底空茫的死寂破裂了一个缺口,隐隐透出点光亮来。
“林望一案早已了结,又由先皇亲自宣判,本王没有缘由旧案重提。”卫珩将水芝的变化收入眼底,“但若是端王之子当真对你犯下了罪行,由端王来主审你父的案子,显然不合律法。即便是本王要求重审,也是情理之中。”
端王牙关紧咬,急道:“不可!此案由先皇亲判,况且当年先皇已经……”
“先皇已经察觉了个中缘由,将你从大理寺卿的位置上撤了下去,”卫珩冷淡地与端王对视一眼,又将目光投向水芝,“但林望还没得到平反,至今仍是天下学子口诛笔伐的对象,背负了数不尽的骂名。”
看到水芝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他才沉声问道:“林婉知,卫朗等人,当年是否曾奸污于你?”
水芝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地点了点头。
“四年前的端午节,我一时贪玩,非要去看龙舟,又与嬷嬷走散,便遇到了他们……”
那日京城的运河边上熙熙攘攘,满是游人。路边小摊小贩兜售的货品琳琅满目。她很少出门,一时看花了眼,回过神时,身后已经没有嬷嬷跟着了。
正着急时,跑来个半大小子,往路边的巷口一指,说有个老嬷嬷正在找她。那是个孩子,又说得出嬷嬷身上所穿的衣饰,她便也没有怀疑,一个人往巷子去了。
哪知道里面等着的,是四个穷凶极恶的畜生。
那日父亲带着家人找到衣衫残破,满身血泥的她时,眼里是灭顶的绝望。他抱着女儿不住地说着对不起,说他一定会为她讨个公道。
结果不出半年,秋闱时父亲便因为科举舞弊的罪名被斩首示众,主审正是端王,那恶魔之一的父亲。
从那日起,她活着只有一个目的,那便是报仇。为自己,也为父亲。
“这个机会我等了四年。”水芝的声音里透出了极度的冷静,“一个手无寸铁,无权无势的教坊女子,若想杀了那四个畜生,不是一件易事。”水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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