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跪,跪就是堂堂正正地伏罪,必须一切都走正当的途径,从明面上来给自己做决断;
这就很亏了,因为他柯岩冬哥虽说不算是最早期跟着王爷的嫡系,但和后头的人比起来,以及他带来的柯岩部部众在最关键的时刻加入,其实,也算是半个王府老人了。
有老人的情面在,还傻乎乎地走“正道”来论罪,岂不是傻了?
但,
怀揣着这种小心思的柯岩冬哥,在看见天天和传业在那里念诵着折子进行分类时,心里当即“咯噔”一下……
诸夏有句古话,不见棺材不落泪;
柯岩冬哥终于明白了这句话的深刻含义;
也就只有当直面王爷的威势时,
你才能真切回想起来,自家王爷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
自己,
居然还想着侥幸,居然还想着人情?
上京城破,乾楚联盟就算没瓦解,但也无力再北上主动对燕开战了,在这种局面下,大燕的格局,晋东的格局,将极为稳固。
也就是说,王爷可以很随意地抽手出来,去解决掉一些先前不方便解决的问题。
而当柯岩冬哥看见王爷本人站在前方时,
内心已经百转千回的雪海关总兵大人,
在听到王爷的那句“让座”时,
心神,
直接就崩了。
以前对王爷是敬畏,无论如何,王爷都是自家的王爷,王爷带着大家打仗,升官发财抢地盘;
可真的和王爷面对面时,那种“己方”的面纱一撕去,
恐惧,
一下子就填充了整个心胸。
柯岩冬哥跪下后,
后方所有的文武也马上跪伏下来:
“臣(末将)拜见王爷,王爷福康!”
“都起来吧。”王爷开口道。
“谢王爷。”
众人起身。
唯有柯岩冬哥还跪在那里。
在这个情况下,柯岩冬哥咋可能天真地随大流也站起来?
但人群里,有七八个身着甲胄的将领,参将到游击将军衔不等的蛮族武人,在随大流站起身后,看见柯岩冬哥还跪着,这七八个人,又默默地重新跪了下来。
“嘶……”
“嘶……”
在场的一众文官直接倒吸一口凉气,温知府整个人都呆了。
虽说燕人一直认为蛮族是蛮夷的化身,是野兽的一种,但实则,蛮族并非不聪明,蛮族的人杰也从来都不少,晋东之地,就有好几个得王爷重用的蛮族大将。
可问题是,在整体比较粗犷的习气之下,有些规矩,有些忌讳,他们是真不懂,也就是所谓的……心眼儿直。
在场的其余人,之所以这般吃惊,原因就在于王爷要发落总兵大人这是近乎明摆着的事儿;
总兵大人自己也跪下了,等待处置;
好家伙,
你们几个起身了又跪了下去,这是啥意思?
聚众?
示威?
胁迫王爷?
温知府的“呆”和其他人还不一样,他原本是乐见于王爷发落柯岩冬哥的,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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