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军迟迟不对包围网中的野人军进行合击,反而让野人军依旧可以一次次地向自己这边进行冲阵。
困兽之斗,其实是最可怕的,而他们,正处于面临困兽之斗的第一线。
这是最苦最难的差事,在帅帐议事时,没哪个主将愿意去向大帅讨要这个差事,这是拿自己手下的命,去拼去耗。
可谢玉楼没办法,因为他和谢艺不同,谢艺只是侄子,而他,是谢渚阳的义子,所以他的名字里,带着一个“玉”字。
这个时代的“义”,很重,所谓“义子”,其实和晋东学社里每年都毕业的“义儿”一样,无论是遵从于自己的内心还是当世的道德准绳,需要去牺牲时,他们必须得义无反顾。
谢玉楼伸手,摸了摸自己腿上的伤口,伤口原本不重,原本靠自己的气血封闭伤口应该能得到很好的处理,但在厮杀时,哪里可能将宝贵的气血用在这种地方,所以,不断拉扯之下,这伤势,已经恶化了;
最可笑的是,已经有溃脓的趋势。
粮食已经出现了短缺,奔袭绕后,轻车简行,除了必备的口粮外,本就不可能携带过多的粮食,也幸好截下了一支来自范城的运粮队伍,否则他们早就断炊了。
但即使如此,存粮也已十分紧张,因为那支运粮队运输上来的,粮食并不占多数,反倒是以草药帐篷以及一些用来打造攻城器具的重要零部件为主。
队伍在面对楚军时,还点火烧了一部分。
呵呵……
还真是倒霉。
“将军,属下帮您把这里处理一下吧?”
“不用。”
谢玉楼拒绝了自己亲卫的好意,清理伤口需要将烂肉给挖去,这样子的话,他就无法亲自指挥下一场厮杀了。
他很害怕,害怕要是没了自己的指挥,那些发了疯一样的野人,会不会就会直接撕破自家的防线冲了出来。
不过,
有一道声音则在谢玉楼脑海中时不时的响起:
或许,让野人冲出去,也不是不可以。
这不是畏惧,也不是贪生怕死,更不是消极避战保存实力;
谢家的一切,都是家主的,也是少主子的,和他谢玉楼有半吊钱的关系?
真正的原因在于,
和士卒们有着念想,觉得全歼这支燕军获得胜利的曙光就在眼前不同,
谢玉楼清晰地记得自己将部队从古越城拉出来时的所见所闻。
他总觉得……有些不对劲,是真的不对劲。
“到底哪里……不对劲?”
……
“没什么不对劲的。”
谢渚阳耷拉着因连日疲惫而有些厚重的眼皮,对着前来向自己禀事的手下几个将领这般说道。
说完后,
谢家主甚至闭上了眼;
他这种姿态下,谢氏的将领们互相看看,没人敢再说话,纷纷起身行礼退出了帅帐。
待得帅帐空了后,谢渚阳又睁开了眼,他是很累,但还不至于到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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