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恼恨和防备。
他将她面颊上沾着的发丝别去耳后:“檀儿,别的且不论,你于我有救命之恩,我……”
“但你恩将仇报!你骗我说失忆,骗我的钱骗我的吃喝,你卑鄙无耻你居心不良你伪君子!”沃檀喋喋啐骂,像在念着什么琅琅上口的乡谣,可实际火气乱撞,烧得眼角都现了红迹。
见状景昭胸口一闷:“是我错了,莫急,莫急。”
他走去倒了杯茶过来,喂到沃檀嘴边:“喝两口罢,润润嗓再骂。”
沃檀耸耸鼻尖,自认为看穿他的把戏。
以为声口儿软和故扮温柔,她就会上当了?
极有骨气地将两眼一耷,沃檀视死如归。
她视线砸地,停留在跟前那双银绸织就的云履上,连眼皮也不瓮动一下。
晓时之后,于一片静谧之中,沃檀听见一声几不可查的轻叹。
“檀儿,若我不是这九王爷,你当初预备与我如何?”景昭语气极轻:“若往下走,你我二人会是何等关系?”
沃檀紧抿着唇,不耐听他说这些癔里八怪的话,因而一言不发。
明明是你死我活的势头,这厮还要装腔作势,将气氛弄成她单方面的剑拔弩张。
骗子浑球,着实可恶!
景昭静静地看着沃檀,如今身份被揭,往日的温存相伴自然是烟消云散了。想让她就此揭过,显然是不能,而让她抛却芥蒂接纳他,恐怕此路……有些艰难。
小片刻后,景昭温言道:“只身犯险,到底欠了些思量,往后莫再这般鲁莽了。”
“什么意思,你不杀我?”沃檀猛地抬起头。
“我说过了,我与你无仇无怨。”景昭无奈重复。
“那你扣我做什么?”还污蔑她偷东西!
景昭眉梢微抬:“我不将你留下,你预备如何处置你所扮之人?”
“?”沃檀懵了下:“你管我怎么处置!”
易焦易怒,心性不定。眼下的沃檀,显然不适宜做正常交流。
将手中的茶杯放回案几,景昭问她:“你所扮之人,现在何处?”
沃檀不肯说。
景昭不甚在意地笑了笑,在她那处,对他的信任怕是已然典当了个精光。
“苏府那婢女莫要管了,我会着人处理的。”景昭掩着袖咳了两声,双肩微颤:“迟些我让人来给你解开穴道,你回去好生歇着。”
“等等!”沃檀喊住背过身的景昭:“你这就走了?”
“我不走,再留下来陪陪你?”景昭停了脚步,回头望她:“可有什么想吃的,我唤人送来。四锦糕,茨实玉酿,或是外间的吃食?我命人去采买。”
“少自作多情了,谁要你陪!”沃檀连声冷嗤,丝毫不领情:“你可想好了,你今日不杀我,来日,我是一定会杀你的。”
景昭与她对视,见她腮畔薄红,下颌瘪出一片可人的核桃褶,眼角眉心都拖着浓浓的愠色。
倘若眼刀有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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