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费沈浊夜半特意跑出来为他取的那罐灵露。
鹤栖寒的斗篷落在了幽都,奈何城的阵阵阴风吹来,鹤栖寒强忍着战栗,却忽然觉着风小了许多。
他挣扎了一会儿,仰起头。
熟悉的长石灰色身影映入眼帘。
沈浊用身子为他遮住了大半的阴风,见鹤栖寒仰头,没见着那张熟悉的面容,眸光从关切变为陌生。
“抱歉,”男孩沉声道,“我认错人了。”
鹤栖寒轻轻阖眸:“还是多谢你替我挡风。”
即便斗篷掉了,可他身上有别的掩饰。马甲没掉,他说不上是轻松还是失落。
可他不知道,自己腰间还有一根从斗篷上拽下来的长石灰色系带,是前几日同沈浊一起买的。
白中灰极为显眼。
沈浊眸中神色复杂一瞬,脱下自己的外衫,俯身给他披上,不着痕迹地抽走了那根系带,缠绕在指尖:“不必谢,告辞。”
鹤栖寒替换掉那个化身时,已经接近午夜了。
身上的痛苦稍稍缓解,他强撑着睁开双眼,披上外衫,却连鞋都忘了穿,赤着脚走到了院落里。
沈浊正盯着一轮圆月发呆,回过头才见鹤栖寒出来,眸中闪过一丝讶异,出口还是经久不变的那句:“师尊醒了。”
鹤栖寒撑着困倦,胡乱而轻微地点了一下头:“口干,想吃灵露。”
沈浊怔了一瞬,呆滞地举起手中空空如也的坛子。
——刚刚吃完。
他本以为师尊今日在外面那么劳累,不会再醒来了,便赌气地吃了所有灵露。
“……没事。”鹤栖寒看着他唇角未干的灵露湿润,一瞬间身形缥缈,差点想倒地直接睡过去。
亏心事做多了,果然会有报应。
他踩着院中的沙地,坐在沈浊身旁的石椅上。
沈浊的目光跟着他雪白的足背,一路来到自己面前,描摹着他在细沙之上留下的一串脚印。
足迹深浅不一,师尊是真的累迷糊了。
鹤栖寒垂着眸子看他:“在想什么?”
沈浊爱看他半梦半醒时,与世界相隔一层薄雾的神色,声音带着笑意:“想我昨天取灵露时,看见的一个怪人。”
“怪人……”鹤栖寒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我一开始见他的时候,他裹着斗篷,在往幽都走,分明幽都昨日不该开门。”沈浊看着鹤栖寒,“后来他倒在墙根下,斗篷没了。我方才是在想,他的斗篷去了哪?”
去了哪……鹤栖寒低声道:“或许喂了狗。”
“幽都的狗?”
“人面兽心的狗。”鹤栖寒累得身子歪了,轻轻晃了一下脑袋,找回一丝清明,“你不必担心,有能耐进幽都的人,不会买不起一件斗篷……”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意识再度陷入深渊。
“就算买不起,也会有人想为他遮风挡雨的。”沈浊回过神来,发觉鹤栖寒已经嗅着他身上的檀木香气睡着了,睡颜极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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