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惯了车内暖意的身体泛出了一层鸡皮疙瘩。可同时,也让我被车厢内异味熏了半天的大脑陡然间平添了一丝残酷的快意。
“三哥,不睡了?”
“嗯,一直没睡,睡不着。”
“哦,你还是休息下。”
没有回答雷震子的话,我从口袋里掏出两根烟,含在嘴里,一起点燃,递给了雷震子一根后,侧身看向窗外。窗外,黑暗无边。
此刻,若是明月当头的夏日,清凉山风徐徐习来,银盘照耀下山脉连绵,无穷无尽,无数小虫此起彼伏的叫唤……
那一定是一幅生机勃勃,让人流连往返的美景。
只可惜,现在却是隆冬一个没有月亮的午夜。
在无边黑暗里,凝神看去,仅能隐约望见不远处某座高耸入云的大山雄踞在黑暗深处,一团庞大的黝黑只会带给人强烈的压迫感。
百鸟千虫都已消失不见,偶尔远处有一两声不知何物所发出的鸣叫回响山谷,叫声凄厉、惶恐,在近处死一般的寂静衬托之下,诡秘难明,回味悠远。
车子猛然一震,速度明显减缓下来,我扭头看去,雷震子一反常态,好像根本就没有注意到我的目光,他脑袋向前伸得很长,目光专注地看着什么,神情间少见的严肃。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没有发现什么异常,车子却彻底停了下来,我再次不解地看向了雷震子,同时,看到他的脑袋也扭向了我的这一边,耳边听到他说:
“三哥,好像有些不对。”
身后响起了一片悉悉索索,那是牯牛正在从沉睡中苏醒的响声。
“三哥,这个地方有些邪!”
没等我的回答,雷震子飞快地说出了第二句话。
在彼此间一两尺的距离看去,雷震子的嘴唇与下巴借着车外些许反射的灯光和仪表盘上微弱的光芒清晰可见,但是越往上走,光线越淡,到了眼睛那处,就只能看见两个明亮的眸子,眸子里是一种分不清的奇怪神情,有些恐惧,有些嘲弄,有些紧张,有些不解,甚至好像还有些笑意。
我将自己的眉毛往上抬了抬,没有搭腔,示意雷震子继续往下说。
“什么斜啊?你又走错路了啊?这条路,你不是说你以前跟别个跑矿的修车来过很多次吗?”
牯牛的大头从我与雷震子之间闪了出来,盯着雷震子,睡眼惺忪地问道。
“是啊,就是跑了好几次了。三哥,你开始注意到这个三岔路口没有?”
雷震子边说边伸出手指,指向了驾驶台前方。
片刻之前,在雷震子刚开始刹车的时候,我就已经瞟过一眼。现在,我再次顺着他所指的方向扭头看去。
一如之前,我看见了一片芭茅。
我不知道北方的朋友是否知道芭茅,芭茅是我们这个地区经常可以见到的一种植物,有很长的根茎,根茎上方长着一个类似于麦穗的花穗,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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