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起来。
没有人说话,可我们都清晰地察觉到空气中仿佛有着一些无处不在的弦,紧紧缠在每个人的心尖,越拉越紧。
如我一样不曾打流的皮铁明脸色煞白,紧抿双唇,一根连着一根的抽烟,黑暗中,两指之间的一点烟火颤得让我心慌。何勇和鸭子脸上那种强作轻松的样子也越来越淡,变得搔首弄姿,坐立不安。
我终于下定决心,抛开虚伪的自尊,将满腹的恐惧与担忧说出了口:
“何勇,一林怎么和你说的?是十一点沙?”
“是的,没问题,应该在路上哒。一林这个人你又不是不晓得?打架他还会不在场啊?不碍事!”
何勇回答的声音出奇的浑厚响亮,豪气万千,却让我更加清楚地听出了强装镇定的感觉。
但我只能点头。
因为,原本来说,一林确实是个值得信任的人。
可是,五分钟之后,当我听到桥对面发出了一阵巨大的起哄声,那帮人开始兴冲冲走向我们四人之时。所有的镇定被完全击溃,我知道,他们的大哥闯波儿来了,而我们的“大哥”一林不会来了。
是的,一林不会来了。
因为,他早就已经来过。
在很多西方国家,为了节约能源,都实行了一种人为规定时间的制度,称之为“日光节约时间”或者“夏令时”。
有些年轻的朋友也许不知道,在中国也曾经实行过这种制度。
从一九八六年四月开始到一九九一年结束,整整六年。
每年从四月中旬第一个星期日的凌晨北京时间两点整,将时钟拨快一个小时,夏令时开始;到当年九月中旬第一个星期日的凌晨两点整,再将时钟拨回一个小时,夏时令结束。
当时的中国政府同样为了节约能源,而实施了夏时制。有没有起到预料中的作用我不晓得。
不过,这个制度害惨了我们兄弟四人,却是千真万确的。
那个年代还没有提倡“三个戴表”,人们普遍也很穷,打流的也一样。所以,有钱带表的不多。
一林有钱,有表,却没文化。
读完初中就退学之后,平时的他只晓得喝酒、打架、泡妞、赚钱。并不喜欢看电视,更不喜欢看新闻,因此,他并不知道打架的前一天,夏令时已经结束了。
那一天,他喊了很多人,喝了很多酒。当所有人都喝得血往上涌,豪气万千之后,一林一看时间,已经是晚上十点。
于是,满脸红光、兴奋不已的他,习惯性地在打架之前一把撕掉上衣,高声令下,带着人浩浩荡荡开向了九镇大桥。
然后,他们在深夜的河风中,站了差不多整整一个小时。
终于,对面来了两三个人,喝多了的一林他们,就如同见到了宝一样疯狂地对着那几个人扑了过去。对面的人不是傻逼,一看时间未到,这边的疯子居然就开始了。
好汉不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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