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伴着草汁一起发酵,做成传统的酒曲。
酒曲做好了,却没有那么多的大米。不过天才毕竟是天才,没有米,他就采来山野间的红色野生稻谷,漂洗干净,取出瘪粒,浸泡于水中,待到谷粒发胀,再放置在土匪们蒸肉的大蒸锅当中,上灶去蒸,蒸完了再次泡水,又再蒸,取出摊开阴凉,拌入酒曲等待发酵。一天后,加上山涧清泉封死于大缸之内,缸口用瓦盆倒扣,围着盆沿倒水防止进气,然后裹上层层棉被,用麻绳捆死,放置一月。一月后,开缸蒸酒,头酒不要,剩下的反复蒸三到五次左右。至此,酒方成。
这种酒制作方法虽然和九镇米酒大同小异,不过,米酒通常蒸一两次就行,它却被反复蒸过了多次,酒劲之烈远远不是米酒可以相比。
据说,酒成的那天,土匪们兴高采烈,齐聚一堂,举杯痛饮。酒刚下喉头,便烧心头,就连杨阎王在内,也守不住这种酒的那股野性,每口酒下肚都要被辣得对天狂吼一声,才能宣泄。
烈酒往往都是好酒,尤其是对这些血性汉子而言。
有好酒,有血性,又怎么会不醉?
只是,这种酒好虽好,醉起来却也不是安安静静睡一觉就能醒过来的。喝它的时候,它的野性也就侵入了饮者的骨髓。
人们只有随着它的野性来吼,来唱,来闹,才能达到最后的酣畅淋漓。
那天,喝醉之后的杨阎王唱了一首歌,一首属于他和他兄弟们,也属于大湘西的歌:
“捅逼要捅潘金莲,打架专找武二郎;
喝酒完哒朝天吼,跳到云霄就办玉皇;
哥儿弟兄都铁得紧,敢比桃园滴刘关张;
你莫笑老子太轻狂,老子轻狂就轻狂;
一付肝胆两把枪,一把陪人入罗帐,一把就送你见阎王;
要问老子是哪个?十万大山滴太上皇!
呦嘿~~~~~~~!呀太上皇!!!”
至此开始,匪酒“朝天吼”正式诞生。
土匪消失多年,杨阎王也早就已被挫骨扬灰。
但是他们的歌,他们的酒却随着他们的故事被一代一代传了下来,留在了湘西的这片土地上,留在了湘西伢子的血液中。
那天晚上,一林喝得正是这种酒,唱的这首歌。
“朝天吼”好是好,可惜产量太少。
野稻谷本来就不多,又是麻雀斑鸠最喜欢吃的食品,山野间的珍品,人又如何能够抢得过鸟。
所以,每年真正做出来的“朝天吼”极为有限,但凡是九镇男儿,谁如有幸能喝这样一杯的话,那都是要当节日来过,万万不会推辞的。
一林当然就更不用说了。
请一林喝酒的是“妹子”。
“妹子”姓什么我忘了,他并不是真正的妹子,他是一个男人,一个打流的男人。准确地说,是一个想要打流的男人。
“妹子”是别人送给他的外号。
十字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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