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睏了?”
“嗯……”青年连连眨眼,似乎想让自己清醒些,然而偏就是越眨越睏,最后索性眼睛都睁不开了。
重骁看着他这毫无防备的样子大乐,当即轻手轻脚地把人横抱起来,“那咱们就去睡了。”
明琅迷迷糊糊地点了点头,还在他胸口蹭了蹭。
他心都要化了。
把人抱到榻上安顿好,他正想回案前继续批阅奏折,却不想被窝里的人忽然睁开眼来,“陛下……不安歇么?”
明琅脸上有些疑惑,修长细白的手指还勾着他的手,他顿时暗叫一声好险,然后顺势在榻边坐了下来,“朕再看一会儿奏折,你先安歇吧。”
说着他示意内侍将桌案搬到近前,然后又取了一本奏折翻开,另一手则仍旧与明琅交握着。
不多时再低头看去,却见被窝里的人已经睡熟了。
重骁笑了笑,小心翼翼地抽出手指,打点精神处理剩下的奏折。
是说天子日理万机,每一个决定又都关乎到万千生民的平安康泰,是以容不得半点儿疏忽。
而就在重骁全神贯注的时候,身侧原本已经沉眠的人却又缓缓睁开眼来,清亮的明眸中映着天子的背影——
和许多的伤心。
一夜风平浪静。一夜风平浪静。
之后的几天,倒是一切都顺心顺意的。
白天重骁依旧按照平日的轨迹,上朝、廷议、在勤政殿批阅奏章,一件也不落下。
而到了日暮时分,他就会移驾凤仪殿,整夜都与明琅在一处。
多日相处下来,原本极为冷淡疏离的青年总算是习惯了他的存在,同行同止、同起同卧的,甚至生出了几分默契来。
当然明琅对他的心结不可能在这短短的时间内就解脱干净,但情势有所缓和,重骁已然十分满意。
而比他们之间的关系进展得更快的,则是宫中的各种流言蜚语。
在后宫之内人人仰仗君恩雨露过活,所以天子的动向可以说是没有秘密,更不用说一连数夜留宿在冷宫这种事。
当然外人无从知道他装病,也不可能想到天子的内里竟有个重生的魂魄,是以诸多猜测自然就集中到了明琅的身上。
能有什么好话?无非是妖媚惑主,迷乱君王。
但这些不过是阴暗角落里见不得光的窃窃私语罢了,重骁也懒得去管束,只严令凤仪殿那群当差的不许乱嚼舌根,不然拔舌伺候。
这日午后,重骁在勤政殿内一连见了几个兵部的官员,商讨云州换防事宜,等人都走了之后他脸上不禁现出几分疲惫之色,一旁张老倌见了,即刻进上冷毛巾给他净面提神。
“陛下……”趁着这空档,老内侍给他说刚从凤仪殿传来的消息:“小端子刚使人来说,明氏午膳后就说要往御园去走走,这会儿想来人已经在园子里了。”
“哦?”重骁顿时笑了起来,“他倒有心,还知道递个消息过来。”
言罢他往窗外看了看,但见天高云淡,碧空如洗,“今日的天气确实不错。”
“那……”张老倌小心翼翼地看着他的脸色征询道:“陛下也和诸位大人议事议了半天了,要不要出去走走,松乏松乏?”
正合他心意。
移驾到了御园,重骁直奔西面的杏林去——虽然明琅也未必一定就在那里,但他想若是没遇见人,便折一支杏花回去博人一笑,也是好的。
然而御驾尚未抵达杏林,还在杨柳岸上的时候重骁便远远地听见一个十分尖利的女声喝道:
“你一个庶人,在这宫里头至卑至贱!见了两位娘娘竟敢不行礼?!是谁给你的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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