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载转头看她,深黑的双眸停留了一会,片刻,他点点头,提着兔子走出门去。
日子在平静中慢慢流逝,天气回暖,巩邑里到处开着桃花和梨花,粉白相间,甚是美丽。
许是未到时候,罂的腰身并没有什么变化。一切都静悄悄的,她只有把手放在腹部的时候,才能隐约感到似乎有另一个与自己相连的脉动在安睡。
最初的震惊早已经化作初为人母的喜悦,她知道自己对腹中的小生命有多么宝贵,仿佛在迷雾中看到曙光,面对未来,她感到自己的身体里有一股天然的坚强力量在支撑。
三月中旬,两位小臣从莘邑过来,说是奉莘伯之命,挑选献女。
这个消息如同石子落入平静的水面,巩邑的人们一阵议论。
“去年不是送了么?今年又送?”庙宫的后院里,庖妇跟一名来送野菜的妇人攀谈着。
罂坐在树下,一边晒太阳一边做着针线活,她们的话清晰地传入耳中。
“这你就不知了。”只听妇人道,“去年那些是送去给商王的,今年商王新立了小王,这些献女是要给小王的。”
“小王?将来要继位么?”
“那是当然。”妇人笑道,“我可听说那小王是后辛的儿子,英武得很……”
罂仍然坐在那里,手指被骨针刺痛才猛然回过神来。指头被扎出浅浅的血点,罂忙放入口中吮了吮。
“罂,又刺到指头了?”庖妇看见,停住话头走过来。
“无事。”罂牵牵唇角,笑得勉强。
晚上,罂莫名的心烦意乱,躺在榻上怎么也无法入睡。
正翻来覆去,忽然,她听到门被敲了几下。
“罂,睡了么?”是载的声音。
罂讶然,应了声,起身去开门。
夜色漆黑,载手上拿着松明立在门前,脸上带着憔悴。
“怎么了?”罂问。
“有事同你说。”载淡淡道,声音似乎塞着什么,闷闷的。
罂看着他的样子,片刻,让他进来。
载把松明插到壁上,屋子里登时亮堂。罂身上披着裘衣,在席上坐下。载也不客气,与她隔案对坐。
“何事?”罂问。
“莘伯遣小臣来巩邑,你可曾听闻?”载问。
罂想到白日里听到的议论,脸色不禁微黯,点点头。
“罂,那两个小臣,恐怕并非只是来选献女这么简单。”载眉头微蹙,道,“我今日去了大道,遇见一队刚从大邑商过来的旅人。他们说上月……”他忽而顿住,深吸口气,声音微颤,“上月,我长兄薨了。”
罂吃了一惊。
“小王?”她睁大眼睛。
载颔首,眼圈泛起一层红红的湿意。
罂没出声,呆呆坐在席上看着他。她与王子弓几乎无所交集,却知道跃和载对他深为敬重。她想起王子弓那平和带笑的样子,大邑商万人景仰,不想竟一下子就没有了。
“载……”罂想安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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